第48章 新月(2 / 2)

魔女的交换 晴斓 0 字 2021-08-13

我也看了过去。果然,夜色下,一位提着公文包的正装男子向我们走来。</p>

就是那位让我们好等的奥文,国家检察院副检察长。</p>

……</p>

“戴莎,哦,伊珂也在。抱歉,让你们久等了。”奥文在我们面前站定后,先道声歉。</p>

戴莎和我都站起身。此时的她,双臂下垂,两手交握,对着奥文送出礼貌的微笑:“确实等了很~~~~~久,副检察长先生。”</p>

“是吗?我还以为你在享受夜空的璀璨呢。”奥文也笑着回应。他看起来完全不介意戴莎的长音,而且似乎也挺熟悉她的爱好。</p>

“已经享受够了。那么,要找我谈什么呢?”戴莎问起奥文。</p>

“你不打算先报告一下庭审情况吗?”奥文看了一眼我,向戴莎提议:“找个地方谈谈?”</p>

“脚坐麻了,走不开。就在这里吧。”戴莎似乎没想过回避的问题,直接就作简报:“本案陪审团投票为7:8。根据该结果,法官大人宣判被告无罪,当庭释放。”</p>

“从投票结果看,算是史无前例的争议案件了,戴莎。”奥文似乎在安慰戴莎:“做到这一步,已经很好了。”</p>

“从实际结果看,跟0:15有何区别呢?”戴莎轻声回应:“还不如让法官直接裁决放人算了,省得弄这么一个糟心的投票结果。”</p>

“我听说你作最后陈述的时候,当场要求法官进行直接裁决。你实际上对该案也没有太大信心,对吗?”奥文说:“对这种争议性很大的案件,法官不可能直接裁决,只会将球踢给陪审团。戴莎,当你提出这要求时,只会动摇陪审员的心情,也就先输了一步。所以,这个结果,没什么好糟心的。”</p>

“我承认,当时确认心态有些失衡,冒险赌了一把,失败也是活该。”戴莎微低着头,像在反省自己的失误。</p>

“我还听说,开庭前,你在法官办公室和人吵架?”奥文看着戴莎,问了一句。</p>

“法官不想拖太长时间,要求聚焦主要证据和问讯重点。我只是和辩方律师争执,是否应纳入被告6月17日的问询记录而已。”戴莎不解地抬头,看向奥文:“谁告诉你的?法官?”</p>

“我猜的。”奥文回答:“办公室只有你们三人,法官不可能告诉我,辩方律师更不会。戴莎,你还不够冷静。”</p>

“……”戴莎沉默片刻,说:“我承认。”</p>

站在旁边的我,真想不到戴莎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作复盘。我记得法庭之上,那位霍顿法官曾要求戴莎和安杰不要像市井之徒一样争吵,原来是因为他们在办公室中有过争执。那么,关于法庭现场的情况,应该是有人提前向奥文作过汇报,要不然他怎么貌似掌握了不少细节的样子呢?</p>

“没什么好气馁的。戴莎,对方能胜诉,不是因为那个安杰律师的口才有多好,而是因为缺乏决定性证据。大多数陪审员更倾向于相信证据。不过,你应该还有第二计划吧?”奥文似乎对戴莎蛮有信心。</p>

“有的。”戴莎抬起头,语气坚定地说:“我认为,这不是一个独立的案件。”</p>

“那么。”奥文像是在命令般地讲:“总结本案以及其他相关联案件,结合下一步计划,连同主要档案及附件,形成一套详细的书面材料,明天中午前给我。”</p>

戴莎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,呆了一会后才问:“什么意思?”</p>

“你暂时不用负责A34专案组了,由我接手。”奥文对戴莎说:“明天中午你提交材料时,再跟我交接吧。”</p>

“哦,也就是说,跟聚能联合集团相关的案件,我不能参与是吗?”戴莎反问:“莫非,又有人投诉我了?难道这些案件还需要副检察长亲自挂帅来处理?”</p>

“老实说,每天的投诉信和电话快把我淹没了。”奥文回答:“由我亲自负责不好吗?起码你还有知情权。”</p>

“那真得谢谢你了。”戴莎笑了一声,谈起条件:“那么,只要与聚能联合集团没有明显关系的,我继续负责没问题吧?”</p>

“可以,没问题。所谓令无禁止则行嘛。”奥文点了下头。</p>

“那么。我要组建一个新专案组,由A34专案组大部分成员兼任,继续负责菱川、长滩、紫樱、碎石城旧城区等地的邪教活动及不明死亡案件。”戴莎不客气地点了一堆名字。</p>

“菱川那个案件,与聚能联合工业旗下的雷岩能晶矿区相关,不行。其他原则上没问题。”奥文笑着对戴莎说:“你可真有办法。”</p>

“也方便你交差,不用替我顶住压力。”戴莎似乎跟奥文蛮有默契。</p>

“你理解就好。”奥文接着向戴莎提出建议:“其实,也有个与聚能联合集团有关的案件,你可以参与。要不要考虑一下?”</p>

“是什么?”戴莎马上追问。</p>

“7月29日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大楼爆炸案。”奥文说:“拟起诉能晶矿业工会、钢煤联盟工会的领导人集体策划恐怖袭击。如何?当前热点事件,成名的好机会。碎石城市级好些检察官跃跃欲试呢。”</p>

戴莎皱起眉,直接回绝:“我累了,怕精神分裂。让那些菜鸟出名去吧。”</p>

“既然累了,换个管理工作如何?”奥文提醒戴莎:“别忘了,你还是候补副检察长,却一直沉浸在琐碎的案件大海中。啥时候能换个角度,比如从天空重新审视这片海呢?”</p>

“我不想上天,就让我沉入海里吧。”戴莎无所谓地笑了一下:“让我验证,我的信仰,是否足以点亮一处深海。”</p>

“理想主义者。”奥文摇了摇头,却笑着说:“不过,我挺喜欢的。”</p>

“你自己贴的标签,爱喜欢就喜欢去,想讨厌也讨厌去。”戴莎转过身,作出宣告:“我累了,要去放松一下,再见啦。”</p>

跟接着,戴莎走过我身边,直接牵起我的手就走:“不好意思,让你久等了,伊珂。我们出发吧!”</p>

“学姐,去哪里……?”我不好意思甩手,只好先问一声。</p>

“喝酒啊。你前天就答应了的。”戴莎笑得一脸灿烂:“没关系,晚点我带你回去。”</p>

“啊?”我答应了吗?我只是说,“到时再说”啊……</p>

可是,现在的我,却只能不由自主地被带走。</p>

身后,还传来奥文的声音。</p>

“两位女士,我能作陪吗?”</p>

“不行!”戴莎大声拒绝。</p>

……</p>

我感受到手掌传来的温热。这种牵手让我不太习惯,我瞄了一眼戴莎,借着昏黄的路灯,尚能见到她脸上的笑意,却分辨不出她现在的心情。</p>

当我不经意间往后一看,还能见到那位站在原地的奥文。他是要坚持目送我们远去吗?</p>

一道长长的影子跟着戴莎的步伐,却显得格外冷寂。</p>

我抬头望向天边。今晚,月影难寻,但至少还有星星点缀着黑夜。</p>

没关系的,再过两周,又能再见满月。</p>

嗯,那应是个好日子。</p>

……</p>